华岁二三

【GGAD】爱从不区分圣徒与罪人

“Love/Life/Death doesn’t discriminate between sinners and saints”

“It takes it takes it takes”*

 

如果那天的一切没有发生 故事会如何运行

全文6k+  野心勃勃魔法部打工人和霍格沃茨资深老师  超级ooc 这大概就是你见过的最温柔的gg 

无法接受快跑！！！

 

1

 

114岁的盖勒特·格林德沃这样分配他的一天：早上七点二十起床，夜晚九点四十睡觉；三餐平均花费不超过十七分钟，剩下的时间他会到爱人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花园走走，不过更经常做的是和阿不思的画像说话。

 

阿不思的画像留在盖勒特的书房里，盖勒特本来把它安置在办公桌边的位置，后来因为常常和阿不思说话说得入迷什么事也做不了，阿不思强迫他把它移到了办公桌对面的墙上。

 

不过实际上，阿不思的画像只是会和盖勒特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。它在房子的主人带着毛毛牙薄荷糖或者雪宝球进门、在办公桌上摊开一本书的时候笑眯眯地说“今天天气真好啊”或者“蜂蜜公爵的糖果味道还是老样子吗”，漂亮的蓝色眼睛和盖勒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
 

盖勒特很得意，因为画像里的阿不思只能吃他手边画着的蜂蜜滋滋糖，保持着他在霍格沃茨任职校长的时候的外貌；他自己则能西装革履地吃各种各样的蜂蜜公爵糖果。盖勒特仍然能记得当时画像的时候他们讨论过阿不思应该穿什么——他提议的结婚西装最后被阿不思否决了，所以这只能是邓布利多的自作自受。

 

今天有点不一样，盖勒特来到画像前的时候还带了一只玻璃杯和一大桶酒。阿不思本来在看一本破破烂烂的书，看到爱人站在面前时很有礼貌地合上书页打招呼：“盖尔，早上好。这几天我有点想念福克斯，所以我去找了它——你知道，我有一张和它一起的画像。”他的眼睛在半月型眼镜后狡黠地闪了闪。

 

白发瘦削的老人抬了抬眉毛，接着把酒桶里的酒倒进杯子。阿不思似乎想起了什么，也开始翻找酒杯；他在画像的桌子底下找出来一只杯子，哎呦哎呦捶打几下沧桑的腰脊，又去其他画像那里偷来一壶酒。两个人隔着画框玻璃碰了碰杯，同时说出了那句祝酒词：

 

“九十八周年快乐。”

 

“不过我感觉应该是九十七周年，”阿不思边喝了一小口威士忌边说，“毕竟我已经在画像里呆了有几个月了，嗯……”他看了一眼盖勒特的脸，又斟酌着低下头不说话了。

 

 

2

 

阿不思·邓布利多和盖勒特·格林德沃相识在1899年的戈德里克山谷。115岁的盖勒特至今仍然记得16岁时第一次见到阿不思时那份惊艳，阿不思的蓝眼睛似乎能囊括下整个宇宙。他几乎第一眼就确认，这个小邓布利多是和他一样的人。

 

他们很快成为朋友，然后以飞一样的速度确认了恋人关系。谷仓和稻草屋顶留下他们的身影，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不是在做/爱，因为盖勒特和阿不思是利益至上的人，实现目标比身体上的寻欢作乐更富有趣味。

 

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。”盖勒特说，他与阿不思额头相抵，看着对方眼窝里两口深深的湖。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，”阿不思重复，在誓言化成枷锁缠上脖颈时他闭上了眼睛，“盖尔。”

 

“怎么了？”盖勒特注视亲密恋人低垂的眼睫。

 

阿不思轻声说：“你听我说……盖尔，爱从不区分圣徒与罪人，它只是不断索取、索取、索取……而我们为之赴汤蹈火。”

 

盖勒特没有接话，他只闻到阿不思头发尖上传来鼠尾草淡淡的香味。不过几周后，他们就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：阿不思说他无法继续成为盖勒特的信徒，原因竟然是他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——盖勒特一向把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视作拖他和阿尔后腿的废物。他险些要掏出魔杖，然而被阿不思的蓝眼睛注视着，金发男孩的手成为了迷失在深渊里的小船。

 

不知为何，他能感受到，如果他将魔杖从衣袋里抽出来，事情将向坠向谷底的脱轨列车一样走向万劫不复的未来。

 

“你说错了，阿不思·邓布利多。”盖勒特咬牙切齿，“圣人的爱，圣人的死亡，圣人的人生应该比罪人更加轰轰烈烈，而罪人只是不值一提的蝼蚁。你真的想成为蝼蚁吗？”

 

然而阿不思只是以一种似乎超脱于这个年龄的悲悯表情看着他。阿不福思把阿利安娜紧紧护在身后，忌惮着这个突如其来出现、似乎要摧毁他们生活的德国少年。好在盖勒特只是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——阿利安娜并未因此受到刺激，但她仍然被巫师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惊到，病了好几天。

 

盖勒特渺无音讯了十几年，阿不思在他消失后重新支撑起了他脆弱的家庭，并成为了母校霍格沃茨的一名黑魔法防御术教师。他过得艰难，好在还算安稳。阿不思的学生纽特·斯卡曼德与他的哥哥忒休斯·斯卡曼德对阿利安娜进行针对默然者的治疗，而阿不福思则搬到霍格莫德经营一家酒吧。

 

十几年后的某个黄昏，阿不思照例幻影移形到了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草地上。他为了不刺激到阿利安娜，一直习惯了这么做；尽管阿利安娜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了一定好转，但他并未因此改变，似乎将这种习惯作为警示。

 

然而今天，还有另外一个人披着夕阳站在草地上等着他。

 

“阿不思·邓布利多。”盖勒特·格林德沃说，他的脸颊看起来已经脱去了少年的稚气，金发深蓝眼睛里流转着看不清楚的情绪。

 

“啊，盖尔。”阿不思摊开手，“好久不见。我确实违背了誓言，伟大的圣徒。所以你是打算来杀死我，还是想进屋先喝点蜂蜜酒？如果你选择前者的话，我建议决斗不要在这里进行，我知道一个地方……”

 

“不是。”格林德沃硬邦邦地说，“我是以新的身份来的，作为德国魔法部的特遣傲罗，英国魔法部要求我成为他们的帮手。所以，你想杀死我吗，邓布利多？”

 

阿不思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起来。梅林，盖勒特想，他很少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。不过一个强而有力的拥抱掐断了他的想法。“我现在怀疑你是想来杀死我的了，阿尔。”他在呼吸困难之中艰苦卓绝地发出声音。

 

 

3

 

阿不思和盖勒特结婚的时候，阿不福思令人震撼地来参加了。盖勒特原本以为那份请柬肯定要浪费，没想到对方不仅来了，甚至还带来了一个黑发的少年。

 

婚礼来的人很少，参与者只有邓布利多的弟弟妹妹，以及他在霍格沃茨里的要好同事学生。两位新郎穿着一黑一白的礼服，本来正在商讨结完婚的住处，结果双双被阿不福思的出现震住眼球。

 

阿不思首先反应过来：“嘿，艾博。很高兴你能来！”他和臭着脸的弟弟拥抱了一下，并且注意到了对方牵着的那个少年，“介意告诉我一下这位年轻的巫师是谁吗？”

 

“祝你们新婚快乐。哦，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。”阿不福思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，他看了一眼穿着黑色礼服的盖勒特，“我以为我早就告诉你们了，嗯……”他似乎犹豫了一下，“这是我的儿子，克雷登斯，或者你们可以叫他奥睿利乌斯。”

 

这回换做盖勒特说话，因为阿不思显然已经呆住了：“他有两个名字？”

 

阿不福思冷冷地说：“是的。这孩子之前是默默然者，好在阿不思的学生纽特治疗了他，所以我给他改了名字……”盖勒特显然要发作，阿不思猜测他的台词大概是“所以我们都得感谢纽特吗”这一类的，正要开口制止，奥睿利乌斯福至心灵，很有礼貌地对两位新婚人士浅浅鞠躬：“祝你们新婚快乐，阿不思伯伯……”他沉默了，似乎没有为盖勒特找到好的称呼。

 

“没关系，也叫他伯伯就好。”阿不思说，“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吗，阿不福思？”

 

“我想那个山谷里的姑娘很不错……”阿不福思的声音飘忽起来，阿不思皱起了眉头。不过盖勒特已经端着手里的高脚杯走开了，目标正是在远方和蒂娜奎妮雅各布聊天的纽特。阿不思连忙握住弟弟的手：“我想，阿不福思，你帮我做出了一个好决定。我和盖勒特现在决定搬回戈德里克山谷住，毕竟阿利安娜住在那里，我们也好照看她……”他追着盖勒特的脚步，也离开了。

 

虽然说阿不思认为得知阿不福思成家是婚礼上最为震撼的事情，但是盖勒特把票投给了他和阿不思的那个吻。“阿不福思宣布自己有小孩的时候没有全场的掌声，但是我和阿不思赢得了所有人的支持。”他宣布。

 

 

4

 

在两人相识三十周年的纪念日，阿利安娜给他们带来了一份礼物。

 

“没有人会饲养这些小动物，”那天由于阿不思沉浸在阅读《本世纪黑魔法精选》中，放任盖勒特去应门，直到听到他不耐烦的声音阿不思才抬起头跟着走到玄关，他的爱人絮絮叨叨，“很麻烦，你得喂他们吃东西，照顾他们的情绪……”

 

“好可爱的麒麟！”阿不思挤上来，看着妹妹带来的两个小家伙在房屋前的草坪撒丫子跑来跑去。麒麟看起来其实和小鹿没有什么区别，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傻乎乎的眼睛。盖勒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爱人，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弯弯的闪着期待的光的蓝眼睛：阿不思对生机勃勃的事物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。他再次开口：“我们不养。”

 

“那我拿去送给纽特。”阿利安娜说。

 

“我们不养没用的东西，但是感觉麒麟还是有点用处的。”盖勒特补充，“比如我知道，可以利用它们的血预测未来，先把它们浸入水中，用钻心咒……”

 

阿不思敲了敲他的脑袋。盖勒特没理他，仍然低头沉浸在伟大利益计划的复苏之中。阿利安娜觉得有点不放心，但是阿不思拍拍她的肩膀，示意她进屋来喝点红茶，炉子里烤好了新鲜的曲奇。麒麟们开始撕扯草地上的一株巴波块茎，它们看起来很喜欢阿不思和盖勒特的住处。

 

阿利安娜半年之后又来了一次，戈德里克山谷进入了隆冬。她来拜访的时候哥哥正坐在火炉前织一只毛线袜，而盖勒特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，拿着一棵独活草尝试教小麒麟们跳高。“Lina，我希望你像你的姐姐一样——”他刻薄地指指点点。此时，另外一只叫Gina的麒麟扒拉住了盖勒特的裤腿，很聪明地垫高去够他的手。

 

“他甚至给它们起了名字？”阿利安娜接过她哥哥递来的一杯热的蜂蜜酒，匪夷所思地问。

 

“他甚至给它们做好了一辈子的目标。”阿不思平静地说，“首先是成为种族里的领导者，然后是族群、生物圈……野心勃勃，真是野心勃勃。”

 

Lina和Gina一直陪伴着阿不思和盖勒特，直到阿不思去世。Gina在阿不思离开后不久在某个清晨失踪了，盖勒特把整个老屋子翻了个遍，Lina陪着他。不过最后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，盖勒特只好告诉Lina它的姐姐应该是去陪伴阿不思了。

 

“Gina很聪明，比你聪明。”疲惫的中年男人靠着客厅的墙蹲着，说话的时候顿了顿，“阿不思也很聪明，不过我和他一样聪明。”

 

Lina果然没听懂，它舔了舔盖勒特的手心。盖勒特长长呼出一口气，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头顶。

 

 

5

 

盖勒特有一段时间特别忙，阿不思清晰地记得那大概是1968年的时候。他身为英国魔法部借调来的德国特别行动傲罗本来就事情多工作忙，但是现在他连Lina和Gina都顾不上喂。

 

好在阿不思已经是游刃有余的霍格沃茨校长，只是需要在闲暇之余编造一些曼德拉草的相关论文；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工作也不重，他不喜欢摄魂怪，所以很少在法庭现身。那段时间里他最重要的事情一是给小麒麟们开发一些新的菜肴，二是思考盖勒特到底在忙什么。

 

盖勒特的工作结束在一个雪夜。时间接近凌晨，阿不思裹着毯子穿着毛线袜坐在火炉旁边，Lina和Gina在他的摇椅边上缩成两个褐色团子。盖勒特进门的时候披了一身风雪，本来热腾腾的屋内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。

 

他脱下挂满雪霜的寒冷拱到爱人旁边，阿不思很慷慨地把毛毯分给他一点：“你最近在忙什么？”

 

盖勒特裹紧毯子：“你们英国人真的事情很多又效率不高，前几天诺比·里奇亲自打电话给我，让我去解决一个很麻烦的小孩。他学习黑魔法的心态我很欣赏，但是搞黑恶势力组织的手段实在是太差了，我窝都给他掀了……”

 

阿不思被炉火和盖勒特身上的温度熏得迷迷糊糊，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以上特征的麻烦小孩，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是谁。他有了些倦意，动了动缩在毛线袜子里的脚趾：“哦哦……”

 

盖勒特说了句“你在威森加摩迟早能见到他”，就乖乖安静地把爱人抱紧了一些。有点棘手的工作，不如接下来和阿不思去休假吧。他想。

 

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日。

 

很久很久以后，波特一家搬进了戈德里克山谷，住在阿不思和盖勒特的隔壁。阿不思非常高兴，因为波特家的成员，詹姆斯和莉莉，都曾经是他的学生。他们家很快有了个黑发绿眼的小孩，莉莉某日抱着他来和老先生们打了招呼，并告诉他们小孩的名字。

 

“哈利，他叫哈利。”莉莉说，把手忙脚乱的小孩重新摆布又抱进怀里。然而在这期间，哈利已经把一只盖勒特刚刚擦洗好的杯子变成了巨大的、浮在空中的泡泡。莉莉慌了一瞬，很快用魔杖把杯子变回原形。

 

“呃。”盖勒特说，他想表达一下他的不满。不过阿不思抢先一步，摸着他已经留得有点长的白色胡子和小家伙打招呼：“嗨，哈利，你有着你爸爸的头发和你妈妈的眼睛——看起来真漂亮。”他又很开心，盖勒特想，他早就知道阿尔喜欢小孩，“你看起来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，嘿，你肯定会是。”

 

 

6

 

“阿尔，我想你是对的。”盖勒特抱着玻璃杯，深蓝色的眼珠透出沉思的味道，“爱，不过不只是爱……”他掰着手指头嘟嘟嚷嚷。

 

画像里的阿不思被他逗乐了，盖尔很少喝成醉醺醺的样子，至少没出现过这种小孩子一样抱怨的时候。“你说什么？”老校长优雅地又给自己斟了一点酒，完全忽视了他和一口盖勒特喝一杯的对比量。

 

“我是说，爱，死亡，生活……”盖勒特重复，他仍然在认真地数着自己的手指，“圣徒与罪人的区别，在它们面前一无是处。圣徒也会狼狈死去，罪人也会坠入爱河……”舌头也逐渐开始脱离他的控制。

 

“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，那可离现在有一段时候了。”阿不思扬起眉毛。

 

“最重要的是生活，在生活面前，梅林都毫无办法。”盖勒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，“我本来似乎有更光荣的一条路，更加受人尊敬，更加光辉无限……我会成为所有人爱戴的对象，我会有无数的拥趸。”

 

阿不思微笑地看着他。

 

“但是在回到德国之后，我突然发现，你，阿尔，你好像很容易就成了我的生活的一部分……或者说，你就是我的生活了。”盖勒特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，“那条路当然很美好，但是如果那样，我就会失去我的生活，失去我的一切……那我要怎么办呢？”

 

“所以我就回来了。回来英国，没人会喜欢阴雨天气，但还能怎么办？没有我，谁还会爱你呢？爱不断向我索取，索取，索取……而我只能赴汤蹈火，我走了另一条路。”

 

“我爱你，我爱你，我爱你……阿尔。”

 

爱从不区分圣徒与罪人。

 

阿不思喝完了杯子里的酒，轻声说：“我也爱你，盖尔。”

 

第二年的春天，盖勒特·格林德沃被发现过世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，享年115岁。他在睡梦中离世，表情十分安详。一时间，格林德沃的死亡成为了巫师界热议的话题，而《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生平》也因此销量再次走俏。

 

不过，无论此类传记类书籍如何胡编乱造，都不敢在八卦绯闻版面编造任何谣言：阿不思·邓布利多教授的爱人是盖勒特·格林德沃先生，这对整个巫师界来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。

 

——END——

*标题来自《汉密尔顿》Burr的《Wait for it》歌词

题外话：看完小动物3已经很久啦 记得那个瞬间我和雒双双被gg那句 谁还会爱你震撼得说不出话来（）

那之后我和雒雒说 我一定要写个普通的故事 他们都快快乐乐活着的那种

由于正文只花了一天晚上写完（太恐怖了，值得纪念），有任何错误欢迎捉虫！！！

感谢红心蓝手！！！

如果能留下评论的话会像看到麒麟的ad那么开心～

*番外里是一点点波特一家的故事